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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过坟冢,不愿潸然泪下(第一章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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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等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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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2-11-21 10:42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    天是或许渐将冷,夜里婆娑的树影参差着叹息,零落下老去的青丝。一片片,一叠叠 无处安放的回忆,无处逃避的佝偻的影,总在人静时轻扣柴扉,然后见你眼敛深陷,目光浊浊。时至今日,断然是刻意乎视,却又心不由自,念起
自记事起,我就随父母在一起 生活 ,那时候父亲是国营厂的一名职工,母亲则是全职的家庭主妇,操持拮据的生活。那时宿舍便是我的家,这种情况持续过很长一段时间。而每年逢上合适的节日当然还有重要的春节是必定要回奶奶家的,至少直到现在,我都认为我是漂泊的。奶奶曾经存在过的地方才是我的家,我认同的故乡。

上小学时,暑假的时光大部分是在诗意的乡间的鸡鸣促醒和晚霞漫天中渡过,然后带着乡村里不变的寂静,我就在这样略带不安渐渐安稳的入睡。不安是因为这般零落的土坯屋舍裹夹于水田和山岚,空旷的苍穹下凝结着永恒的寂寥。恍然一支洞箫,如泣如诉,或许阡陌乡间,本就是孤单的,并不需要解读,所以大山懂得,竹林苍松懂得 蕴含生之能量的谷物懂得,所以沉默。而我的安稳,定是有了守护,才能在梦境信马驰骋,记挂着明天几多有意思的活动。
那时候,奶奶满头稀疏的白发里总还夹杂着零星的黑发,黑发却不是那般乌亮的,被时光洗得褪了色。奶奶清早起来总要打理得特别仔细,用缠过红毛线的皮筋在脑后扎起,再用上有些老旧沾上些许陈年尘埃的发夹绾起夹好。那些理不顺,绾不起的白白的短发,就耷拉垂在奶奶布满深深褶皱和老年斑的额头上。不只是额头,整张脸满都是走过了大半个世纪的风霜。岁月刻画的深壑皱纹和铜色的皮肤,像极了广袤无垠的北方黄土高原。因在时间里在人事里失却了水份,变得那样干旱脆薄。眼敛更是深陷,如同高原上一口遗弃的井,而眼睛是井中的水,经历了风尘,披上了一层迷蒙。但我知道,她的目光是那样的澄明,安详而慈爱。
奶奶的双手也是那般让我恼恨岁月不悯苍生,枯槁瘦细的双手代表了多少正如奶奶这般,一生为了家,辛劳得在田间地头刨食,在溪水边浣洗,在灶台上与柴米油盐较量 在烛光下缝补密密细细的朴素农村妇女。纤白如玉的手,浸透了生之疲劳的洗涤。多少次,我都见奶奶用这样的一双手,一桶桶得提着大桶的压水井里的水,走过台阶,走过泥巴路,走进土坯老屋。虽然奶奶瘦骨嶙峋,但是手却是紧紧拽着铝制桶提手,脚步却是稳健的,一步一步。
忘不了,以至于不去想,刻意不想,以至于多少次忆起。多少个繁星盛夏,当我在老屋外的竹床上纳凉,时不时得去扑捕飞来的流萤,和邻近的宗族同龄的孩子嬉戏,奶奶总是一种怜爱的 目光,始终不离片刻。当我在老屋的竹床上纳凉,数着繁天里的星星,听着长辈们讲着一些过去的 故事 ,鬼怪传奇,然后迷迷乎乎的睡去,总有一双手,在我身侧,摇着蒲扇 为我消去暑热 驱散蚊虫 另一只手不时抚摸我的额头,揣度我的冷暖。
最懊悔的一件事,这辈子都无法亲口去说。那年暑假,现在确实记不清是何缘由与奶奶赌气,然后一个人跑出去,带着皮弹弓到松林里去搜寻鸟迹,玩得兴起,忘乎所以,黄昏归入地平线,也没想到要回去。这时遥遥得听到唤我的声音,很撕心的喊我的小名,我这才想起我在和奶奶赌气,等到声音往这边寻来,我干脆也不应声,就这样躲在树林里听着声音由远及近,再由近及远。直到朗空披上星星,我才回家去。不过这次不同以往小错时的轻轻数落,我想那次我真的让奶奶生气了,更主要的是让她担心,还记得当时她说要送我回去,以后像这样子不要再来了之类的话吧。童年里的那次责骂,却怪那时的不懂事,错过了一句对不起,稍大以后,却想说来,又觉实在幼稚。等到如今,想说,却只能对着空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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